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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记忆

2021-09-30 07:29:41

宋  妮 

(一)

  没有谁比我更期待《芳华》! 大概在7~8岁的时候,我家周围方圆20公里陆续集结了各种类型的部队。

  家里也有了帮扶的年轻帅气的兵哥哥!初三那年,我们三个小伙伴被选定为学校的播音员,而学校广播室一楼的通道临时睡满了兵哥哥,三个女生每次都要从兵哥哥通铺前唯一的过道穿行;楼下秩序井然,楼上规律雀跃…… 

  部队不断的换防,每天夜里都有前线下来的军车严严实实的往山里运。没多久,离家不到1里的山包成了烈士陵园!而这只是西南边疆漫山遍野中的一座而已……

   不知道家里、学校里出现过的那些兵哥哥,有几人下来、又有几人长眠在山包上……!

   近几年的清明节,每个山包都被绿色的旧军装和飘扬的红旗。

  淹没,,而且愈涌愈烈……!

   多年来,没有任何提及;偶尔也只是以“西南边境某次战役”略过。 终于,有人将关注的目光投向这里;他是冯小刚!可现在,他以及剧组全体成员的心情是悲壮的! 《芳华》,能否与热爱的观众见面,只能是“静候春风送佳音”! 没有谁,比我更期待《芳华》! 没有!


(二)


   一位在对越南中永远倒在战场上的烈士,被整整遗忘了20年!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妈妈,因为家贫,20年这位年迈的老妈妈没有一分钱做路费去看长眠在烈士陵园的儿子....... 
  背景资料:赵占英烈士简介 生前所在部队:35207部队58分队 
  职务:战士 
  政治面貌:团员 
  籍贯:云南省嵩明县 汉族 
  文化程度:初中 
  出生日期:1963年4月 
  入伍时间:1982年1月 
  牺牲时间:1984年4月28日 
  妈妈! 
  那一定是你, 
  我听到了, 
  那手工的绣花布鞋, 
  踏在地上的声音。 
  从襁褓时开始就听着, 
  一直听到穿上了绿色的军装, 
  当我在军营的梦乡中醒来, 
  仿佛有你轻轻的脚步来到我床前, 
  准备给我盖上裸露的手臂, 
  当我在猫耳洞里感到饥渴, 
  我就闭上眼睛, 
  仿佛又听到你你轻轻的脚步来到我跟前, 
  准备端给我一碗甜甜的汤圆。 
  妈妈,20年前, 
  当我被敌人罪恶的子弹击倒在前沿, 
  我多么想你亲手为我合上双眼, 
  用你温柔的手, 
  再摸我的脸颊一遍, 
  让我在冥冥中, 
  再次接触你手上粗硬的老茧。 
  妈妈,我多想对你说, 
  我倒下的时候, 
  我的, 
  指向敌人阵地的那边, 
  妈妈,我多想向你证明, 
  我,作为一个军人, 
  没有给你丢脸。 
  妈妈,20年来, 
  我和我忠实的弟兄们, 
  默默地站在这昔日的前线, 
  我昔日的兄弟姐妹们来过, 
  他们给我们带来了欢笑, 
  他们给我们倾诉衷肠, 
  他们把泪水洒在这墓前, 
  鲜花、美酒、醇烟, 
  还有他们的后代那红红的嫩脸。 
  可是, 妈妈, 

  为了千万个另外的妈妈, 
  我和你都作出了无悔的奉献。 
  妈妈, 
  在你的身后, 
  是飞速发展的喧闹, 
  是灯红酒绿的金宵, 
  是耸入云端的豪华, 
  但是, 
  你感受到了什么,妈妈? 
  我不求再有什么额外的照料, 
  一声“烈士”已经足够, 
  我只求下个清明, 
  我的妈妈, 
  能够再来抚摸我的墓碑, 
  因为我的妈妈, 
  没有剩下多少20年。妈妈,20年, 
  你走了好远,好远, 
  妈妈,20年, 
  我知道你好难,好难, 
  我不怪你, 
  因为你没有足够的钱, 
  妈妈,你空手来的, 
  没有任何祭品, 
  我不怪你, 
  因为你没有足够的钱。 
  妈妈,我明白, 
  你还没有吃饭, 
  可惜我不能为你尽孝, 
  只能望着你无言。 
  妈妈, 
  你的哭声是那样辛酸, 
  我明白你嫌自己来得太晚, 
  妈妈, 
  你在我头上的拍打是那样的无奈, 
  我明白你在追问为什么要20年。 
  远方的妈妈啊,原谅儿子的不孝吧! 
  没有妈妈那替代不了的抚摸, 
  我心中的寂寞, 
  永远无法排遣。 
  远方的妈妈啊, 
  原谅儿子的不孝吧! 
  只是为了祖国的安宁, 
  儿子我心甘情愿! 
  儿子只有一个心愿, 
  希望妈妈你过得香甜! 
  这位悲痛的母亲是老山战士赵占英的母亲,今年清明期间,她来到云南麻粟坡烈士陵园看望牺牲了20年的儿子。这是她第一次来陵园祭奠自己的儿子。 
这位母亲来自昆明附近的蒿明县。据麻粟坡烈士陵园管理人员介绍,麻粟坡烈士陵墓园埋葬着957位老山作战牺牲的烈士。其中30多位烈士的家属从来没有来过,大部分是因没有路费而不能前来,有些家属来到陵园竟没有路费回家



(三)


年迈母亲攒了20年路费去看他
 

  这位悲痛的母亲是老山战士赵占英的母亲,这位赵妈妈住在云南深山,出去一次十分不易

 


  儿子牺牲后,丈夫因为悲痛过度离开了人世,就留她一个人,因此家境也十分贫寒

 

  这位年迈的母亲攒了20年的路费才能去看望儿子,这是20年来她第一次来,看到儿子的墓碑,母亲失声痛哭

 


  “儿子,妈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这个年迈的母亲摸着儿子墓碑,说了无数的话,这20年来这个老人每天都沉浸在无尽的思念中

 

  年迈的母亲给儿子上香,这件事情被报道后,,决定给予赵妈妈补助,每个月344元抚恤金。


  (四)


《芳 华》



明明已经过审,

拿到龙标,大面积推广,

预售票,还点映了多场,

为何会突然被撤档?

有人说:是因为尺度太大,

这是一个30多年来,

都没导演敢触碰的敏感题材。


这不禁令人疑惑,

究竟,这部电影是怎样的敏感,

以至于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凭什么它下架后,人们纷纷惊呼噩耗,

甚至断言国庆无片可看!


在正式看到电影之前,我们或许,

能从原著小说《芳华》中一窥究竟。



《芳华》讲的是70年代末,

文工团里发生的故事,

那一代人的青春是集体的,热烈的,

同时又伴随着国家命运的。

所以,一个小小的文工团,

就能让你细品出各种味道。


它好看,是因为在其中,

能看到浓浓的怀旧之情。



绿油油的汉字、

伴随着绿油油的军装,

一下子把我们拉回到了,

改革开放前的青春时光。


70年代中期的文工团里,

充斥着那代年轻人特有的快乐,

他们会在千篇一律的生活里,

偷听邓丽君,写情书,偷西红柿,

自娱自乐,怡然自得。



它好看,是因为在其中,

看到浅薄的集体主义。


男主角刘峰,

他经常穿着两只不同的鞋,

左脚解放鞋,

右脚是一只白色软底的练功鞋。

大家都叫他:雷又锋。

这外号并非浪得虚名,

无懈可击的好。


黄轩饰演的刘峰


他不仅热心肠,还有好手艺,

补天花板,堵老鼠洞,手工打沙发,

铁匠,木匠,电工样样都会,

就连女兵澡堂的挂衣架歪了,

他也会被请去敲打。

所有人有麻烦都会想到他,

队里评先进模范,

人人都会举手投他一票。


可他却因为一次“触摸事件”,

成了被所有人批斗的对象。



他喜欢上了一个,

叫林丁丁的上海女孩。

她美丽,漂亮,,

男生们第一眼就会爱上的女孩。



她的抽屉里有两块手表,

一块上海表,一块摩凡陀,

两块表都是她的追求者送的,

她要与哪个人见面,出门前,

就换上对方送的那块表,

世故、八面玲珑。


杨采钰饰演的林丁丁


一天,声乐演员在练习踢腿,

刘峰冲他们大吼:认真点,使点劲!

林丁丁使劲一踢,

把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

半截被血泡糟的卫生纸,

从她的灯笼裤管里发射出来,

正好就落在了刘峰的脚下,

她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默默暗恋起了林丁丁。


1977年的夏天,,

中国人的思想慢慢在解放,

夜里出去遛弯的男女们越来越晚归队,

文工团里甚至秘密流传,

看起了《少女之心》手抄本。



一天他约她去看自己做的沙发,

情难自禁,他把她搂在了怀里,

手滑进了她的衬衣,

抚摸她的后背,触碰到了奶罩纽扣。

当刘锋抱着她时,她本能是不抗拒的,

可想到当被人看到,

林丁丁开始失声痛哭,大喊:救命啊!






林丁丁并不反感刘峰,

甚至享受他的触摸。

可又觉得,刘峰是一个神性的楷模,

作者严歌苓对此有更为深刻的言论:

,但是份苦差,

一种受戒,还是一种阉割,

所有的奖品都是对阉割的慰问,

对苦差的犒劳,都是一再的提醒和确认,

,那么有品,

不准和我们一样凡俗,

和我们一样受七情六欲的沾染。


所以,林丁丁感到惊怵、幻灭,

失声大喊救命,


他不争不抢,无欲无求,

为所有人奉献着一腔热情,

却背上污名,走向了悲剧的命运。


很快,他就被调查了,

在调查过程中,还没开始审问,

他就已经被定了罪。

所有从前的荣耀都成了讽刺,

整个集体都选择疏离他。

那是个“讲坏话”被荣誉话的年代,

就连曾受过他恩惠的人,

也开始凭空捏造,说起他很多的坏话:

内心是资产阶级的茅坑,

臭得招苍蝇,脏得生蛆

......

因为他们是一个集体,要统一行事。

这种时候,真相反而变得不重要了。

集体需要的是一个光鲜的人,

一旦出事,只会撇清关系,

这真是最大的讽刺与刻薄。 


刘峰最大的错就是,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成为一个不该成为的自己,

也失去了本该属于自己的未来。


它好看,是因为在其中,

能看到真实的人性丑陋。




片中最招人嫌的文工团女兵,

何小曼,

她吃饭时,常会偷偷藏两个馒头,

一小块毛巾,脸擦擦,屁股也擦擦,

有很多招人嫌的陋习。

这样看来她确实很讨厌,

可如果你知道她的真实经历,

你就一定不会这样想了。




苗苗饰演的何小曼


她的父亲是一个知识份子,

善良无比,所以常常吃亏,

没想到,人们非但不感恩,

干脆让他把“右倾”的亏也吃了。

父亲被打成右派后,

所有人都落井下石,

就连母亲也大义灭亲,

参与对父亲的大肆批斗。



有一天,父亲送她去托儿所,

路过一间早点铺子,

她看着金黄的油条直流口水。

可父亲连一根油条钱都没有,

父亲跟小贩商量说:

先赊一根油条给孩子吧,

等会就把钱送来。


可当时右派是没资格花钱的,

父亲回家取钱时才发现,

自己的钱全被妻子藏起来了,

无论如何翻箱倒柜,

就是找不出一根油条的钱,

父亲这辈子最怕欠人情,

最终,他绝望地拿起了安眠药……






父亲死后,母亲改嫁,

她的继父是一个南下的老干部。

不久后,母亲生下了弟弟妹妹,

因为她是右派份子的女儿,

她的命运不可逆转的朝着不幸走向,

她成了全家最讨人厌的存在,


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

让她内心充满了不安感。

只要厨房没人就拿吃的,

母亲夹给她一块红烧肉,

她会马上杵到碗底,用米饭盖住,

等大家吃完离开,再把肉挖出来。

连保姆都说:

“她就像是农村里的狗,

找到一块骨头舍不得一下啃掉,

就挖个坑埋起来,

还在上面撒泡尿,

深更半夜再刨出来啃。”




那是一个阶级鲜明的年代,

人以群分是必然的,落后必将受到排挤,

去歧视一个人,

反而显示出自己身份的尊贵。


在她进文工团之前,

有一个叫萧穗子的女孩,

是被众人欺负的对象,

她来了以后,萧穗子终于解脱了,

没想到萧穗子非但不对她同病相怜,

反而迅速加入到歧视者的队伍,

与曾经歧视她的人成为朋友,

提议各种对何小曼的恶作剧。



它好看,是因为在其中,

能看到人性温暖和光辉。


不久后,中越战争爆发,

刘峰被调到了野战军。 

临走时,只有何小曼去宿舍看他,

当初她被众人歧视时,

刘峰是唯一一个不嫌弃她,

肯耐心陪她练舞的人,

所以她感激他,甚至爱上了他,

在他落难时,

也是她第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


何小曼,

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

却最能识得善良,

也最能珍视善良。



面对集体的施暴者们,

她的心里满是厌恶,

她深深地爱着刘峰,

为了他,愿意放弃所有的芳华,

放弃跳舞,勇敢去和全世界对抗,

她不是倔强,她只是太爱他。

有一次慰问骑兵指战员时,

她就故意装病不演出,

结果,惨被罚去野战医院做护士。



它好看,是因为在其中,

能看到战争的真实惨烈。


打响时,

当初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们,

瞬间被甩上了严酷的战场。

 小说中这样描述战时的状态:

仗刚打起来,野战医院包扎所,

开进一所中学时,

教学楼前集合了一个加强团士兵,

从操场奔赴前线。

第二天清早推开楼上的窗,

看见操场成了停尸场,

原先立正的两千多男儿,

满满地躺了一操场。



血肉和牺牲,

把我们拉到炮火连天的战场,

直视战争的残酷悲壮和冰冷,

入目所见,尸骨如山,

真实、惨烈、却让人心存敬意。



在这场战争中,

刘峰被炸断了一只手,

那只结实灵巧的右手,

永远被丢在了异国战场……

本想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

却不曾想又一次成为了战争英雄。


它好看,更是因为在其中,

能看到战后


当初那么优秀的刘峰,

本该拥有大好的前程,

可战争结束了,

开始的却是他背负残疾的下半生。


后半生,他依旧是一个好人,

但灵魂却像是死了一样,

他搞不明白,

要回一个车,怎么这么困难,

搞不明白自己做好人有什么错?

在他低三下四带着香烟去求情,

想拿回自己被扣押的送货车时,

在他被推搡在地,假肢掉出时,

谁又知道?这是个中国战争英雄,


他迷失在过去的芳华中,

承受着未来的隆隆战火。


惨被罚去野战医院做护士的何小曼,

也成了战争英雄,

可这不但摧毁了她的身体,

更摧残了她的精神。


在接受英雄表彰时,

她活生生被刺激成了精神分裂。

她在连队安排下进行

全国巡回性质的战斗英雄报告,

每一处都有人都向她欢呼,

而那些曾经欺侮过她的人,

与她毫无亲情可言的母亲,

此刻都以她为荣。


她被集体捧上高台,

这不禁让她感到战栗,

当初刘峰不也是这样被神化的吗?

仿佛自己被推上了刑场,她高声尖叫:

我不是战斗英雄,我离英雄还差得很远。

结果依然没人嘲笑她,

大家的掌声更热烈了。


战争年代里他们是英雄,

可战争过后又剩下了什么?

是刘峰残疾的下半生,

还是何小曼精神病院里的孤单影只?

一切的一切,,

在现实生活中的无奈和艰辛,

更是揭露了当今社会很多人,



对越,

是中国近现代史上,

被提及最少的一场战争。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对越还是被,

中国战争片反复提及拍摄的题材,

后来,这个题材变得越来越敏感,

21世纪后更是绝迹。


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回顾那段历史,

更没有多少人,

愿意去关心对越作战后的,

,你们怎么样了?

30年后的今天,

这样一部提醒国人不要遗忘的电影,

终于出现了,

中国人民也足足等了30年!

此时惨遭下架,

的确不能不说是噩耗!



我们欠他们的不止是一部电影。

战争虽已过去,但曾经正处,

“芳华之时”的人们却永远留在了战场。

这些为了维护国家尊严,为了保护人民,

而不惜牺牲自我的人们,

才是我们这个时代都应该传颂的英雄。


《芳华》的出现,意义深远,

它绝不仅仅是讲一代人的芳华,

更是铭记历史,致敬英雄。


对于战争,

我们不需要去想起,

但是不能够就忘记。

所以,从《芳华》开始,

想起来吧,想起那些,

将芳华都奉献给祖国的英雄们,

他们芳华已逝,但魂魄永存!


也请我们一起耐心等待,

这部30年未曾有过的中国好片,

《芳华》归来!


视频:《芳华》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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