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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罪犯

2022-06-12 09: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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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读点故事APP者:笑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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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南城重案二队的队长陈宇森死了。

苏晨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愣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个老滑头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忽然觉得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赶紧低着头默哀三秒。

逝者已矣,重点是赶紧查案找到真凶,苏晨心急火燎地赶到了现场。现场保存良好,尸体还躺在地上。苏晨凑近看着附身趴在地上陈宇森,忍不住唏嘘,死了也没个好样子。

死者是从高空坠落,初步判定是由于死者醉酒坐在阳台上,手脚没注意就滑下了阳台——意外身亡。

法医还没有解剖尸体,但八九不离十了。苏晨带上手套检查陈宇森的尸体,他穿着的西装已经被血液染红,跟着身体沉陷怪异地扭曲。但那确实是一件好的西装,一件大概四五千。像苏晨这样的小警察就只能穿四五百的破西装。

苏晨整了整衣领,将外套脱掉,现在是七月天,南城就像一个大火锅,即便到了夜里,走几步路也能让人汗流浃背。

这时候小陆迎面走来,“晨哥,这事张队说就当意外事故了。陈队也是倒霉,堂堂重案二队队长就这样挂掉了,苦了我们一堆人!”

苏晨看到小陆也穿着衬衫,就把他拉到跟前,翻了翻他的衣领,“瞧你的衣领,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是不是都不洗衣服的?”

小陆很无辜地看着苏晨,撇撇嘴,“我每天都洗衣服啊!”接着他伸长手翻了翻苏晨的衣领,“晨哥你自己的领子也黄不拉几的!”

“也是,”苏晨说,“七月天嘛。”

他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然后笑道:“得麻烦你走一趟了,去告诉张队,这案子不是意外,是谋杀。”

小陆惊讶地张大了嘴,“这是为什么呀!”

“我问你,你大夏天工作了一天回家,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洗澡!换睡衣!”

苏晨摊手,“这不就结了!”

小陆哭笑不得,“晨哥,你不能因为陈队没有换衣服,你就当他是谋杀啊!”

“重点不是他没换衣服,而是他换了衣服。”苏晨扒开陈宇森的衣领,“陈队今天有缉毒项目,他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他的领子可能这么干净么?那肯定是他换了衣服。”

小陆想了想,“换衣服也没什么吧?我刚刚不就说了,夏天回家就是洗了澡换睡……”

“换睡衣,就像你说的。然而他换成正装,只有是可能他要出门。一个要出门的人,怎么可能先在家里醉得不省人事?”

经过调查,7月23号那天晚上,陈宇森本来要出门去车站接老婆孩子,她俩在老家玩了一段时间,23日晚上火车回来。但后来他老婆收到陈宇森的短信,说自己喝醉了,没办法开车。

一个不打算出门的人却换了正装,更证实了苏晨的猜想。

“可能陈队就是因为喝了酒不能去接孩子?”小陆问。

苏晨白了小陆一眼,“他六点下班七点坠楼,在这一个小时就特地换了个衣服然后把自己灌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你可能醉么?连酒的后劲都没有出来!”

最大的可能,是有人在灌他酒,他根本就没有醉。这是苏晨的推断。

陈宇森是个刑警,想要杀他的人太多了。苏晨调出了陈宇森曾经办过的案件,陈宇森是从十年前调入重案组的,,而像一些盗窃类罪行较轻的案件,根本不值得杀人。左右看过去,就只有一个案件最突出了。

十年前发生的,南城博物馆和田白玉扳指盗窃案。

这个案件中被抓的并不是当时窃取白玉扳指的盗贼,而是当初负责的刑警之一。因为根据当年的监控摄像,涉案的一共是两个窃贼,一个在追捕逃亡中车胎爆炸,最后车毁人亡。另一个人叫杨凯,他当时急需一笔钱,所以和窃贼合谋,利用博物馆保安系统的漏洞偷走了白玉扳指。

虽然白玉扳指最后跟着其中一个窃贼掉入锦江,多年来都寻觅未果,但当年杨凯犯案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杨凯到最后都没承认他盗取了白玉扳指。他只是不断在法庭上咆哮,声称他如果出了狱,一定会杀了冤枉他入狱的陈宇森。

上个月他刚刚出狱,陈宇森就死了,真巧。

苏晨来到了杨凯的租房。这个刚刚出狱的男人生活极其简陋,十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别无他物。

杨凯将苏晨请到床上,给他递了一瓶矿泉水。苏晨上下打量杨凯,,他一点都不像十年前那个能在法庭大喊“我要杀了你”的刑警了,他就像芸芸众生里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人,在人群里眨一下眼睛就能忘记。

苏晨没有和他寒暄,而是很直接地说了自己的目的。杨凯无奈地笑了笑,“我看了报纸,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但我没有杀他。”

“7月23日那天,我在南城新区的万科新楼盘工地打工,那里要从白天干到晚上,一整天,我没有时间去杀人。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派人去问那边的工友。我是测绘的,一整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干,如果我跑了,数据就不全了。”

“万科新楼盘离陈宇森的家只有不到半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你只要抽出一小时到两小时就能完成杀人。”苏晨说,“而且只有你一个人测绘,你可以杀了他回来继续,这没有一个肯定的时间。”

杨凯想了想,“这事情……确实,我证明不了。”他伸出手,“要再把我当成嫌疑人扣起来么?我有动机,我也有杀人时间。”

苏晨怔了怔,他忽然明白了杨凯的意思,十年前他也是因为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并且有充足的作案动机,所以锒铛入狱。,但这不一定是真相。

回去后,苏晨让小陆去万科新楼盘调查杨凯的行踪,根据那些工友的描述,23日晚上6点到7点,正好是他们一起吃盒饭的时间,杨凯拥有绝对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但不知怎的,苏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案子和杨凯一定有关系,杨凯的不在场证明虽然随意,不像是特地准备好的,但就是这样,越是令人怀疑。

杨凯曾经是刑警,他的反侦察能力比一般人好太多了,,。之后出来,他从一个重案组刑警变成了工地测绘的搬砖工。

他的杀人动机太合乎情理了。 

2

然而又过了一个月,案子还没有什么进展。苏晨人称苏柯南,如今也只能感叹不挂科难了。 

排除了杨凯和一干嫌疑人后,这案子又被当成意外事件。

苏晨手头有了一个新的案子。南城一位有钱的大老板,搞古玩发家的,没事儿跑到锦江去游泳,潜水时脚给缠着石头的渔网勾住了,没解开,就这样溺水身亡了。

最近是夏天,溺水身亡的案子很多,特别是锦江那一带,没事的小年轻就喜欢跑到锦江游泳,虽然容易出事故,但便宜。

小陆对这个案子做了非常深刻的研究,“死者叫张恒,于8月16日晚在锦江东河段被发现。由于被渔网勾住,接着渔网又被石头勾住,导致其死亡。根据法医尸检报告,尸斑呈淡红色,皮肤皱缩,呼吸道中有泥沙,肺部严重水肿,种种迹象表明,死者是溺水身亡的。死亡时间应当是15日晚8点到10点。死者偏偏有游泳的习惯,锦江夏天有游泳马拉松,死者每年都会来参加。估计就是这样不小心,接着就发生意外了,可惜了!”

“他每年都来游?”苏晨问。

“对啊!张恒是游泳爱好者,就算是冬天也会在室内游泳池,不奇怪。晨哥难道觉得这案子有问题?”

“没有。”苏晨道,“每年这时候都要死那么多不要命的,习惯了。”

小陆应声附和道:“就是,这些人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性命!你看这张老板,明明两个月前遭遇了银行抢劫案,侥幸逃脱了,这会儿又来作死。陈队要是知道自己曾经解救过的人最后又自己作死了,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

“等一下!”苏晨急忙打断小陆,“你刚刚说,陈宇森?”

“对啊,”小陆点点头,“两个月前南城老城区一家汇丰银行被抢劫了,涉案的有两个人,当时这个张恒就是人质呢,案子还是陈队负责的。”

苏晨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情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

他打开电脑调出汇丰银行抢劫案,案子发生在六月份,劫犯有两名。但动作极快,抢走钱就跑了,也没留下证据。

“老城区是我们负责的地区,二队都是负责新城,汇丰银行的事情怎么会由陈队来负责?”

“本来确实是我们的案子,当时还是我给他们做的笔录。”小陆说,“但那个张恒说他的一个很贵重的古董盒子被抢走了,要我们一定要找回来,可是我们连嫌疑人都没找到。他当时就不高兴了,说认识我们警队里的人,然后就把陈队叫来了。陈队和张队打了个招呼,就把案子拿走了。”

这天窗开的,也就陈宇森那个老滑头做得出来。苏晨撇撇嘴,他觉得陈宇森一点都不适合当警察,像他那种滑头的性格,应该去当官。

汇丰银行抢劫案的资料被陈队带走了,小陆只留下了电子资料,当日银行抢劫的视频被录制下来。因为时间极短,即便监控录像了,警察也没有那么快赶到现场。

苏晨看到画面里一个劫匪拿着枪看着银行里的人质,另一个则拿着两大口袋装钱。大约过了十分钟,两个劫匪好像得到了什么信号,接着收拾钱袋准备离开。

也就是在他们撤退的时候,一个劫匪看到了张恒怀里的一个剔红漆盒,那东西一看就值几个钱,于是直接抢来。张恒那时候还不让,死死抱着剔红漆盒,脑袋却给劫匪砸了一下,只得放手了。

小陆站在苏晨身后跟着看视频,嘴里絮絮叨叨道:“你说这个张恒也真的是不要命,这样一个盒子能值多少钱?就算是古董也不过两三千。不过也是,他连去游泳池的钱都能省,更何况这样一个小古董……”

苏晨一直盯着那个剔红漆盒,觉得有几分眼熟,他将有盒子的画面不断放大,看到了上面繁琐的祥云图腾。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到身后的文件袋里一直找,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张同样印着剔红漆盒的文件。

十年前,南城博物馆和田白玉扳指失窃的文件,当时失窃的白玉扳指就放在这样一个剔红漆盒里。

接着,苏晨又从那份档案中找到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十年前,和田白玉扳指失窃案定案当天,有一个匿名电话,声称窃取白玉扳指的窃贼应当是三人。只是当警方再寻觅打电话的人时,这个人却消失了。

3

秦木是南城老城区的一个开锁匠,开锁是他们家的老手艺。他们一家人三代单传,子孙都有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手边随便拿来些细长的铁丝都能将门锁打开。

有段时间南城地方电视台做了个采访节目,说的是“您家的锁足够牢固吗”,请来的就是这位秦门后人秦木,用两根铁丝就把好几家人的门给开了,均时不过两分钟。后来那家电视台又隆重推出了一款全新的电子锁,声称绝对不会让人打开。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广告。

这会儿秦木在给一个老街区的商铺开锁,店家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商铺的钥匙被狗吃下去了……虽然详细情况不是很了解,但也只能请开锁匠来开锁了。

小陆在驾驶座上,手中还拿着电子手表,他计算着秦木开锁时间,“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开了?”用时不到一分钟。小陆惊讶得张大嘴,“这种人要是当了小偷可不得了,我觉得我家很危险!”

“你家也没钱让他偷。”苏晨贫了一句。

秦门开锁,在南城是一个蛮有渊源的手艺,那一代人自明清时代就是御用的锁匠,能设计出精巧绝伦的锁,也能解开天下间最严密的锁。这一门在过去还算个技艺,只是现在大家都用电子锁了,就连开锁都能用电子工具,开锁匠就没落了。

只有在这样老城区的老商铺,才能看到开锁匠。

秦木走到警车边上,“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前面有一家咖啡店,我们可以在那里谈。”

苏晨点点头,下了车跟着秦木去了咖啡店。苏晨和小陆点了一杯拿铁,秦木只要了一杯柠檬水。

“秦先生,我们也不绕弯子。您认识张恒吗?”

秦木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头。

接着苏晨把一张打印着剔红漆盒的照片递给秦木,“这东西您记得吧?”

秦木仔细看了看照片,深红色祥云图腾的剔红漆盒,在盒子前段嵌入式的铜制的富贵广锁。

“我不认识。”

“十年前,南城博物馆和田白玉扳指一案结案,当日警局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案子有误,盗取白玉扳指的应该是三个人。他声称当时有三个窃贼,拿着这个剔红漆盒让他帮忙开锁。警局立刻派人前去核实消息,但这个人却失踪了。当时地区警察并没有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看,所以这个案件最后按照人口失踪处理。

“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又遇到了与当年案件有关的第三个罪犯,他就是张恒。张恒手中拥有着装放白玉扳指的剔红漆盒。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年失踪的人,很有可能是被张恒杀死,而张恒偏偏也死了。”

“失踪的那个人是我父亲。”秦木说,“您怀疑是我杀了张恒?我不认识他。”

“骗人!你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要跟踪他!”苏晨将一沓照片扔在咖啡桌上,上面都是从摄像头里截取出来的照片,图中都是张恒。张恒在健身房、张恒参加古董拍卖、张恒在酒吧……接着他扔出了另一沓以同种方式取得的照片,上面显示的都是秦木,秦木在健身房、秦木参加古董拍卖、秦木在酒吧……两张相同地方的照片的拍摄时间仅仅相差不到一分钟。

“警察先生,您不能因为我跟他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就认为我杀了他。”秦木说摊手,“这是偶然。”

“你在健身房没有卡,你也没有交拍卖的保证金,你在那个酒吧根本什么东西都没点!”苏晨生气地一拍桌子,“你去哪些地方干嘛?”

“你不能因为我没有钱,就断定我不能出现在那种地方。”秦木无奈地说,“你们警察现在都这样断案了吗?拿群众的私生活说事?”

小陆赶紧站起来拍拍苏晨的背,“晨哥消消气消消气!喝咖啡喝咖啡……”

苏晨整了整衣领坐下来,他瞪了秦木一眼,然后才尽量心平气和地说:“8月15日,你在哪里?”

“8月15日?”秦木思索了一下,然后拿出胸前口袋的小本子往前面翻了翻,“那天我在新区,那边的拆迁区有户人家的锁坏了,我赶到那里开锁。”

“几点回来的?”

“没有回来,那天老同学聚会,所以我直接去了新区的一家火锅店。后来和他们喝大了,是被人抬到宾馆里的。”

之后苏晨派人去查证,秦木7点给人开的锁,之后8点出现在火锅店,11点的时候身影又出现在宾馆。从法医鉴定的8点到10点的死亡时间来看,秦木是无辜的。

4

张恒的死亡暂时被当成溺水意外身亡。

苏晨很忧伤,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却流不出眼泪来。几个案子都抓不到凶手,难道这几个死者真的都是意外身亡?

紧接着,又一起意外身亡事故发生了。苏晨仰天长叹,让不让人活了!

汇丰银行抢劫案的凶手落网了,准确说是死了。重案二队在追捕他们的过程中,他们车开得太急,坠河身亡。因为坠河地点是一队的地界,二队就是来通知他们一下的。

又!是!意!外!身!亡!

苏晨本没想管这个案子,但他突然抖了个激灵,想起被那两个窃贼强行夺走的剔红漆盒,若是找回来了,或许还能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可惜重案二队的警察告诉他,钱是都追回来了,但的确没看到那个剔红漆盒,估计不值钱,扔了。

这个结果让苏晨浑身一颤,十年前的窃贼也是在被追捕过程中死亡了,当时没找到白玉扳指,初步推断是在爆炸中被炸成了灰烬。二十年后这起银行抢劫案,又一次没找到关键的证物。

多年前白玉扳指盗窃案能够结案,因为两个窃贼找到了,白玉扳指理论上也算找到了——不过变成灰烬了而已。

而十年后这起银行抢劫案也能够结案了,窃贼死了,钱也找回来了,而那个不属于银行的剔红漆盒,大可忽略不计。

这两个案子,太像了。

晚上苏晨和小陆在看监控,十年前的失窃案警方会认为嫌疑人只有两个,是因为当时监控录像只拍下了两个人。当时南城博物馆主展厅有五个监控,其中四个电源被拔掉了,另外一个在楼梯口,位置比较隐秘,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监控里两个窃贼用玻璃切割刀将展柜的玻璃切开,然后直接取走了里面的剔红漆盒,博物馆的警报被杨凯关掉了,所以没有声音,接着他们同时扭头看向一个地方,然后换了一下眼神,迅速离开了主展厅……

这个画面,怎么似曾相识?

苏晨立刻播放了银行抢劫案的监控,两个劫匪,一个取钱一个看人质,突然他们同时扭头看向一个地方,然后迅速撤退……

有人在给他们传递离开的消息!

苏晨又将带子看了一遍,这下他能够百分百确定,绝对有人在给他们通报消息!无论是盗窃案还是抢劫案,都是三个人,有第三个人在监控的盲区,为他们放风!所以他们得到消息后就会立刻撤退!

“晨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小陆小心翼翼地问。

“我知道为什么杨凯会说他自己是被冤枉的!当年有两个窃贼在盗取白玉扳指,而另外一个则去关了警报,然后给他们放风!”苏晨激动地说,“这才是当年犯案的真相!秦木他父亲说的是真的!”

“第三个罪犯不就是张恒么,我们不是已经这么认定了?”小路不明白地问。

“不,我们只是推断,但不能肯定,如果张恒也是窃贼,那杨凯就不可能是另一个窃贼了,另一个窃贼是陈宇森!”

“陈……陈队?”

“陈宇森当年和杨凯负责失窃案,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剔红漆盒?张恒如果真的是罪犯,怎么敢告诉陈宇森?唯一的可能,陈宇森也是罪犯!他才是那个背叛警局的人!他陷害了杨凯,而同样,张恒谋杀了另外一个窃贼,接着陈宇森就结了案!

“而这次的银行抢劫案也用了一样的手法!两个窃贼行动,一个放风,所以放风的人在盲区里没人看到!但必须有放风的人,他们才能那么快离开!接着有一个窃贼对车子做了手脚,甚至可能向警方匿名举报了另外两人的行踪,所以他们才会开车坠河身亡!” 

“晨哥……您这我能理解……”小陆结结巴巴道,“我们也都确定,杨凯因为冤案杀了陈宇森,秦木因为父亲杀了张恒……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他们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啊。陈宇森还说得过去,我们知道他有被谋杀的可能。但张恒那个案子,分明就是意外溺水啊!”

“他不是溺水身亡的。”苏晨说,“也不对,应该说他不是意外溺水身亡的。那个手法其实很简单……算了,现在我也只是推测,说了也不作数。”

小陆气得跺脚,他讨厌苏晨说话只说一半。但苏晨根本没心思管他,苏晨脑子很疼,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他们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难道是法医的时间搞错了?

杨凯——陈宇森

秦木——张恒

抢劫犯A——抢劫犯B和C

他仔细看着笔记本上写下来的这几个名字,觉得脑袋是一团浆糊。杨凯和秦木杀人动机很明显,可是抢劫犯A为什么要杀了另外两个抢劫犯呢?

——为了结案。

苏晨忽然明白了,十年前陈宇森要诬陷杨凯,也是为了结案。只有结案了,背负在他们身上嫌疑犯的身份才会被抹去,只有找到凶手了,他们才能完全不为这段罪行负责!

这个案子还没有结——

“我知道了!”苏晨忽然跳起来,“我知道作案的手法了!”

“真的么?是陈队坠楼案还是张恒溺水案?”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详细的作案方法了,”苏晨沉着声音道,“我们要快点,杨凯或者是秦木,他们其中一人要死了!”

5

夜晚,南城老城区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他昏死在椅子上,刚刚门打开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棒子打晕了。他被拖到床上,拖他的是一个精瘦的男人,男人口中轻声哼着小曲,漫步走到厨房里。

男人先是拧开了煤气罐,接着打开碗柜,寻找了一个勺子。然后他把勺子放进了微波炉,“应该热几分钟呢?”他想了想,“半小时吧!”

接着男人吹着口哨,离开时还看了看床上那人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

他拍了拍手,然后关上了大门。

楼道里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男人刚走出楼梯没几步,忽然愣住了。年轻的警察就站在他面前。

“苏警官,晚上好。”

“今晚并不好,秦先生。”

街上商铺的灯光映照出秦木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秦先生知道张恒是怎么死的么?”

“不是意外溺水?”

“确实是溺水,但不是意外。”苏晨淡淡道,“伪装成意外而已。”

“哦?”

“凶手先将张恒打晕,用绳子将他绑起来。同时在他脚上缠上不易解开的渔网,用渔网套住石块,然后把张恒丢到水里。他起先还是昏迷的,但窒息感令他立刻清醒,可他摆脱不了绳子,只能沉入水底。”

“如果是这样作案的,警察怎么会看不到绳子断定为意外呢?”

“因为没有绳子了。”苏晨回答,“凶手用水溶线编织成布,然后卷起来将张恒绑住,水溶线遇到水就融化了,就算当时没有完全溶解,后面也会溶解的。本来凶手只是想要在张恒入水窒息那段时间绑住他,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够了。这样既不会在脚上造成严重的伤害,又能销毁绑架证据。接着经过一晚上泡水,原本捆绑的地方也肿胀了,自然看不出痕迹,只会被当成死者溺水时候挣扎划出的伤口。在每年都会发生的溺水案件中,这种普通的案件大可忽略不计。”

“真厉害。”秦木由衷地称赞。

“是啊,犯罪侧写师推断凶手的性格,冷静沉着,逻辑性强,可能从事过刑事或滨水救援等相关案件。你看,怎么看都不是你干的。”

“因为也确实不是你干的。”苏晨接着说,他那双平淡的眸子,从冷静渐渐变成阴冷,“因为杀了张恒的人,是杨凯。而你,你替他杀了陈宇森。”

秦木死死盯着苏晨的眼睛,身体绷直,就像一张即将射箭的弓。苏晨面带微笑,毫不胆怯地接受着秦木凶厉的目光。突然间,秦木这把弓松了,他看着苏晨,笑了笑,“苏警官大半夜过来难道是和我说作案说法的?”

“我当然是阻止你继续杀人的,我知道你要杀杨凯……难道你已经杀了他了?”苏晨吃了一惊,赶紧往楼上跑,秦木头也没回只是继续吹着口哨往前走。

才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他猛然回头,看到苏晨拿着那把铁勺,轻轻敲打着楼梯的扶手。

“你赢了。”他不甘心地说。

6

秦木今年二十三岁,十年前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想过很多次,如果不是因为那三个请父亲开锁的窃贼,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走那条路。

他还小,父亲从来不让他接触生意,只是把他锁在房间里。那个锁很复杂,就算是用现在的电子仪器,没有个把小时打不开,但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打开了,蹑手蹑脚走到了父亲的书房前。

他看到了三个成年男人,拿着一个雕花的古匣子让父亲开锁。秦木很不屑,那个锁他不要五分钟就能打开。但那三个窃贼为了能开这把锁,花了十万元。

后来秦木从报纸和电视上了解到,那个雕花的古匣子叫做剔红漆盒,里面装着一个清代乾隆皇帝曾经带过的和田白玉扳指,大概值五百万。

父亲说报纸有误,当年的窃贼有三人,他要告诉警方。秦木觉得这件事情有危险,对方为了开锁拿了十万元,里面就应该有封口费。可惜那时候他太小了,他的想法也左右不了父亲,他只是没料到,父亲去举报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这些年,为了混口饭吃,秦木也开始接开锁的生意,只是他怎么干,也没有赚过十万元。曾经有公司叫他帮他们的产品打广告,也就只给了他几千块钱的酬劳。

那时候秦木就知道,钱,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动摇的欲望。

他还是一个开锁匠,只是从光明正大地帮人开锁,变成了替窃贼开锁。

他想,秦门到他这一代走了盗门,但至少,他不伤人性命。

那次,是他第一次参加银行抢劫。

闯进银行的时候,他看到了银行的监控,他忽然想到了南城博物馆的失窃案,他对其中一个窃贼说:“你放风,不要进去了,这样不会被监控拍到。日后要是出事了,也少一个人坐牢。”

那个银行的保险柜里有好多钱,能塞满两大提包,干完这一票,至少十年他不用干活了。他们行动很快,开锁装钱,开车跑路。原本是个完美的计划,只是他看到了那个剔红漆盒。那个让他父亲至今生死未卜的剔红漆盒,他一下子将盒子抢过来,但对面的男人却死死抱着盒子,口中还叨念着:“别想抢我的白玉扳指!”

十年前的案件。秦木一下子明白了。十年前,父亲就是被第三个未被抓到的罪犯害死的,而害死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秦木花了很长时间,去跟踪张恒,去翻查十年前的案件,如果杨凯真的是罪犯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罪犯一共有三个人的事情——除非他是冤枉的,那冤枉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在法庭上说想要杀死的人。

他找到了杨凯。

交叉杀人这个想法,是杨凯提出来的。他了解警察的查案手法,警察会根据杀人动机去寻找嫌疑人。可是如果嫌疑人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他们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他杀了陈宇森,他用枪抵着陈宇森的头,然后逼着他喝了好多酒。接着,他敲击陈宇森的脑袋把他打晕了,然后从阳台扔下去。

他完成了他的任务,紧接着,就要杨凯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这件事本来已经结束了。至少,按照计划是这样的。在汇丰银行抢劫案后,他将所有的钱都给了另外两个窃贼,自己只要了那个剔红漆盒。

可谁知道,那两个罪犯听说了白玉扳指的事情,觉得这东西也值几个钱,于是便来找他,想要卖了白玉扳指换钱。

荒谬!

“所以你杀了他们。”苏晨问。

“是的,”秦木淡淡地说,“人就是这样贪心的。”

但秦木那时候并没有周全的计划,他只是切断了他们车的刹车线,这其实很容易就会被警察看出来,这只是他一时生气而做出的不周全的决定。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需要犯更大的错误。

十年前的案件给了秦木很大的启示,警察们需要的,只不过是那个犯案的犯人。至于这个犯人到底是不是真凶,并没有寻找凶手这个行为来得重要。

只要有凶手就好了。

“将铁勺放到微波炉里,这样当微波撞击金属的时候就会产生火花,而泄露的煤气遇到火花又会产生爆炸。”苏晨说,“又是伪装意外。”

这场意外会导致晕倒在秦木家里的杨凯死亡,身体炸毁,因为死在秦木的租房,加上秦木的身份证,警察会认为死者就是秦木。当他们查明抢劫案以及陈宇森和张恒之死时,他们自然而然会认为是杨凯杀了人,然后去通缉杨凯。他们会去杨凯家里提取指纹,提取DNA,然后去通缉一个已经死掉的人。

“我觉得这其实是一个还算得上完美的手法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知道,抢劫银行的人是我?”秦木说,“我们抢劫银行时候都带着面具,而另外两个抢劫犯也死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抢劫犯是我,而不是杨凯呢?”

“眼神。”苏晨说,“在银行抢劫时候,你一眼看到了剔红漆盒,然后抢了过去。你的第一动作,是摸了一下漆盒前面的富贵广锁。你和杨凯都见过剔红漆盒,但他关注点是整个盒子的构造和纹路,而你关注的是上面的一把锁。你是开锁匠,这是你的天性。”

7

杨凯因为吸入了一氧化碳而住进医院。

十年前的和田白玉扳指失窃案被翻案,涉案人却都死了,唯一活下来的人,却要为了自己的行为再次入狱。

苏晨很想去问杨凯,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十五年前,杨凯和陈宇森就开始搭档了,他们搭档了五年,然后一起进入重案组。一个因为盗窃案平步青云,另一个却因为盗窃案入狱,前途惨淡。

苏晨后来去调查档案,发现十年前,杨凯曾经见过秦木的父亲。也就是说,杨凯从十年前,就知道当年犯案的有三人了。

或许十年前,杨凯就知道陈宇森涉嫌犯罪了,但五年的情谊让他什么都没说。

侧写师说:“很奇怪,杨凯的肌肉反应很好,以他的应激反应来说,他没有理由会被秦木一棒子打晕。”

他或许,就是想被秦木打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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