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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录:十九岁跟了香港老板的女孩

2021-12-20 11:11:21

置顶?“主编讲故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01

春燕与香港老板的故事,大概是从那台年饭晚宴,出现端倪的。

 

东莞制造业还很蓬勃的时候,我在一家港资厂里做人事。每到过年边上,行政人事是最忙的,又是年会又是年饭,还要稳住底下那些随时可能直接旷工返乡的工人们。第一次组织年饭晚宴的我,忙得焦头烂额。

 

所幸,晚宴还算顺畅,九点一结束,我长吁一口气。散场的时候,三个老板,大老板,香港的销售老板,以及厂区的土鳖厂长,例行过来和行政人事部的人握手致谢。

 

到接线生春燕的时候,她似乎紧张过头了,握着香港区的销售老板的手,微微发抖着,很久没撒开,直到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香港区的销售老板,叫东尼,四十来岁,高大,微微发福,干净的白衬衣,带着黑框眼镜,很儒雅。东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抬头看着东尼,眼眶居然有点发红。

 

回去的车上,春燕还在谈论东尼,掩不住的眉飞色舞,主管员工关系的我,静静地看着,思绪转得飞快。

 

想起之前有几次,春燕被我撞见她在下班时偷偷地用总机打电话,而且讲的是粤语。我很善意地提醒她公司每个月都会查外线费用,这样露馅的打法后果很严重。但她很狡黠地笑,说她打的是内线,没关系的。

 

又想起晚宴之前,某个夜里,许久不来找我的春燕拿着各式廉价劣质的化妆品,让我教她化妆,说是晚宴做礼仪小姐用得上。再想起晚宴上,她一张脸抹红着绿,妆容用力过度,整晚心不在焉,双眼总往老板们入座的主围上瞟。

 

——所以,那个成日与春燕通内线电话的讲粤语的男人,是香港老板东尼?

 

这样一想,我自己也吓一跳。一个是不到二十岁只有初中文化的接线生,一个是儒雅翩翩高学历的香港销售公司老板,怎么可能?

 

东尼这样的男子,即便到了中年,岁月只更添风度,也许春燕的激动,只是一种单纯的少女崇拜。但,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很委婉地暗示了她一句,别超出一个女员工对老板的合理崇拜。

 

02

 

过了年,土鳖厂长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每个人行事都很小心,怕不小心撞到枪口上。

 

有一天土鳖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时,全工厂就都知道了,那个几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的东尼老板,要空降驻厂了。

 

工厂的管理层,关系也是错综复杂的。大老板是技术出身,不善言辞到开会半天也憋不出三两句。底下两个小老板,一个是香港本土的东尼,管香港的销售公司;另一个驻厂老板管生产,之所以被叫土鳖,除了外形上和另两个老板比掉了几个档次外,还因为他出口成脏,一有纰漏就是口沫横飞,保洁阿姨说他骂人时讲过的座机,黏糊糊的都是口水。

 

土鳖和东尼一向是针尖对麦芒。那时制造业开始式微,销售业绩很长时间上不去,东尼对厂区的管理诸多意见。土鳖与东尼对骂过几次,于是东尼空降了。

 

乍看起来一切很合情理。然而我潜意识里,不知为何,从春燕那异常躁动的兴奋里,隐隐觉得东尼过来也许和她也有些扯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也许是因为我把她招进来的缘故,春燕特别喜欢我。有时候夜里,突然就跑来我宿舍里挤着一起睡,一边睡一边说。自从贪婪地迷恋办公室煲电话粥后,春燕就很少来找我了。但东尼要空降前的某个夜里,她又一次跑来和我睡觉,入睡前和我说了一句:“东尼的声音好温柔。”

 

所以,那个和她煲电话粥的讲粤语的男人,确确正是香港老板东尼了。

 

春燕像是个没有心思的小孩,话说完就很快入睡,而我却失眠了。

 

我不知道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与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之间,怎样就通过内线电话这样奇特的方式勾搭上了。


也许无非就是接线时,懵懂少女对位及高层的中年男人迸发出自然而然的崇拜,而已届半百的中年男人贪恋着那种久违的被花季少女仰望的感觉。不管怎样,他们间总之是暗流涌动了。

 

这原本和我毫不相干,但现在我知道了,就是走个过场也要干预一下。一个是有点私交的行政人员,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销售老板,管着员工关系的我要怎么动最相宜?真是徒增烦恼。

 

03

 

那夜辗转反侧,还没想好对策,第二天就来了个更烫手的山芋——香港人力总监温迪。

 

香港公司与厂区的管理是相对独立的,一般只在年中及年末进行两次管理对接,这样在开年时就突袭说来检查还是头一次。我彼时正在外头办事,接到急电就往回赶,内心各种不安的揣测。

 

然后,在我急匆匆赶到,推开会议室门时,很错愕地看到,一向温和的人力总监温迪,将一大摞的文件纸摔在春燕脸上。

 

我一边支使春燕出去,一边想去倒杯水给温迪缓缓气氛。然而温迪不允,点名要春燕去。我赶紧弯身去捡拾地上的纸,捡着捡着心率就开始加速。——那是一堆打印着香港与厂区总机电话通话次数及时长的纸。

 

脑袋一锅浆糊还没理顺,春燕端着水进来了。

 

“太凉。”

 

春燕又去倒了一杯。

 

“太热。”

 

春燕又出去。

 

如此五六次,春燕居然一直低眉顺耳。最后一次,温迪轻轻抿了一口后,水直接喷了出来,然后,整一杯水泼在了春燕脸上。

 

“要烫死人吗?学斟茶递水的功夫没有,谈情说爱的闲情一堆。”也许是过于不屑,这样一连串粗暴狠厉言语动作下来,温迪面上的表情始终毫无波澜。然后她终于把目光转向我,“你,管好手下。”

 

温迪说罢扬长而去,半刻也没在厂区停留。我看着一头一脸湿漉漉,傻傻呆站着的春燕,原本有些怨愤的心生出几许怜悯来,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04

 

我自知失职,眼下首要的是如何处理春燕。温迪是东尼这一派的人,不用说也知道她的意思是要把已经烧起来的火,掐灭在我们行政人事内部就好。

 

想不明白的是区区一个接线生怎就值得温迪大动干戈亲自跑一趟,尽管她一向行事如风。只能理解为也许发邮件容易留下证据,打电话可能被监听,面对面处理最干脆,动静虽大却不着痕迹。

 

对于春燕,我有一种自发的呵护,不是因为和她多吃了几顿饭,而是那些一起挤着睡的夜里,听她说过太多暗黑的往事。比如她十五岁就一个人跑来东莞,在火车站被偷得一干二净,只能睡在火车站的地板上过夜;比如她虚报年纪去工厂做工时遭遇了各色肮脏男女,还有那个几次把她堵在车间里想占她便宜的矮胖主管。

 

出了这样的岔子,春燕是难辞其咎。但去告诉一个觉得当了接线生在家里就很有面子的姑娘,她必须马上卷包袱滚蛋,连赔偿金都没有,多少有些残忍。

 

可春燕乖得,不肖我说什么,就递交了辞职信。例行公事,我和她深聊了一次。但我聊的是表层,她说的是内里。

 

“东尼来了,我还留在这里,对他不利,厂长发现了,东尼就完蛋了。”

 

听完,除了在心里说一声“傻姑娘”以外,我不知道说什么。

 

春燕第二天交接完就走了,因为属于自己立辞,还被倒扣了一个月的工钱。有关她的一切,很快就淹没在繁忙的日常事务里。唯有,当土鳖和东尼在办公室里大战的时候,我会伤感地想起她来。

 

许久后,我才知道,温迪,是东尼老板的小姨子。

 

05

 

几个月后,春燕请我去她的出租屋里坐坐。我有些纳闷,一个薪资不高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非要破费单独出来住?但我没问。

在工厂的时候她就很少回家,也许年轻人叛逆贪恋自由,也许因为她曾是个留守儿童,与父母的关系淡薄。

 

出租屋很简陋,但很干净,有种少女的温馨,还有一股廉价香水的气息。因为临时有事,只坐了一会,我便要走了。

 

她跟着出来,非要和我走一段,走着走着,突然说:“东尼经常背着我走这一段,他还说我太胖了,可我就要他背着,我喜欢趴在他背上,又宽又温暖,像七彩祥云一样。”

 

我怔住了,我以为早就了结了的故事原来在别处生根发芽了。

 

“燕子,东尼可以做你爸爸了。”

 

她咯咯地笑:“是呀,我也这么说他。”

 

“燕子,我是说,他有老婆。”

 

“我不想要什么,我不会破坏他家庭的,我只是很喜欢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有人陪着。”

 

沉默了一会,春燕又很小声地和我说:“第一次的时候,好痛。可是他说忍着点,就是这样的。”

 

“他给你租的房子吗?”

 

“不是。他给过一千块,但我不要他的钱。他陪着我就好。”

 

我没有再说话,要怎么说呢,告诉她她根本也破坏不了什么,因为东尼这样希望粤语成为世界语言的香港至上主义者是不会因为她这样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小厂妹去放弃自己高学历的本土原配的吗?

 

我说不了,春燕这样从不知温暖为何物的留守少女,总巴望着有个无所不能的臂膀把她从曾经如草芥般的生活里搭救出去,遇到看似风光的中年男人东尼,就以为七彩祥云到了,一头栽了进去。

没有东尼,还会有西尼,只要你有那样的欲望洞口,就堵不了类似的遭遇。

 

临上公交之前,我抱了抱她,“保护好自己。”

 

05

我当然指的是怀孕。但,春燕那时已经堕过胎了。

 

因为接线事件,我在人事部甚是煎熬,温迪不必出手,我也有很多苦闷要受。而春燕有啤酒,有美味的川菜。于是,那次见面后,我和春燕热络了一段时间。

 

情人节的时候,恰好也是元宵,单身的我无处可去,便又应了春燕的约,喝点啤酒,吃她做的麻婆豆腐,青瓜皮蛋。然后,不胜酒力的我,倒在她那里过夜了。

 

迷蒙中,我听见春燕在讲粤语电话,讲完了,就怔怔在我边上坐着,发呆。

 

“燕子,东尼了你吗?”

 

“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们是怎样一种关系?”

 

“我喜欢他,不想破坏他,就希望他能经常陪我哄我,就可以了。”

 

“离开他吧。”

 

春燕摇摇头,“他喜欢我的,他说过的,我知道。”

 

“燕子,温迪是东尼老婆的妹妹。”

 

“嗯。他老婆我也见过。”

 

我的酒醒了三分,腾地坐了起来。

 

“给我一万,我不要。”

 

“然后?”

 

“还打了一架。她们赢了,”春燕似笑非笑,补了一句,“孩子没了。”

 

我的酒全醒了,但这完全不是我本意。操起桌上的啤酒瓶,一瓶接一瓶,愿此夜酒醉酒醒后,不再参与这样狗血的瓜葛。

 

06

 

东莞环境越来越差,工厂效益每况愈下,很快我就为着跳槽的事,忙得跳脚。

 

至于春燕,那夜后,我便渐渐疏离了她,——这样冥顽不化,劝多几次,实在好没意思。

 

再次联络的时候,是个初秋的清早。她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给我说她肚子疼,问我能不能陪她去趟诊所。

 

她讲的又弱又急,我压根没想起去问她为什么找的不是自己父母,就跑了过去。看她面色如土,我想带她去大医院,她拒绝了。没办法,我依着她的意思,去了村里的社区诊所。

 

诊所的护士态度很差,很鄙夷地白了我们一眼,“享乐的时候悠着点!”然后就粗暴地把躺着的春燕推进急诊室,一会跑出来,大喊着,“家属呢?”

 

我跑进去想问春燕,她闭着眼咬着牙对护士挤出了一句:“她是我姐!”

 

护士往我手上塞了一份纸,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我签了字。

 

护士再次出来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她是怎么回事?”

 

护士摘下口罩:“你是怎么当人家姐姐的?她自行药流,没搞干净,好在不是宫外,不然命都可能没了。清宫了,一会可以回去了。还有,”护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这都第几次了!再堕胎,以后很难怀孕。”

 

我在外面站了很久,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情绪进去见她。

 

但那个面色惨白的春燕,自己扶着出来了,“姐,谢谢你。”说完微微地笑,这很春燕,这么久以来,我还没见她哭过。

 

我送她回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租出屋的时候,她往床上一倒,奄奄一息。我的太阳穴很疼。

 

“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知道。”

 

“然后呢?”

 

“他给了我1000块,让我自己去医院。”

 

“所以之前你一直都是自己去吗?”

 

“嗯。”

 

“你们就不能戴套吗?”

 

“他说不舒服。”

 

“工厂要倒闭了知道吗?他会走的知道吗?他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只顾自己舒服知道吗?以后生不了孩子的知道吗?”

 

“大老板在找新工厂,他还会继续来大陆的。我不生孩子,我不想结婚。”

 

我无力继续,只是,很愤怒地打了她一巴掌,告诉她从此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然后,摔门而去。

 

放弃治疗的人,谁也度不了。

 

07

 

后面,东莞制造工厂的倒闭潮开始了。大老板带着土鳖和东尼在其他地方勘察过几次场地后,,把项目搁浅了。但这,与我已经不相干了。在工厂倒闭前,很庆幸,我顺利地逃离了。

 

直到离开东莞,我也没再和春燕联络过。

 

若干年后的某个夜里,出差的我,在东莞厚街街头,撞见了春燕。——她在卖麻辣烫。

 

我并没认出她来,她发福得不成样子,原本雪白的面庞,大概因为常年的日光,变得黝黑发红。她拉住了我,很热情,我却不知如何应对。

 

“结婚了吗?”

 

“在相亲。”

 

“怎么,这么胖呢?”

 

“那个时候,那个激素药用多了。”

 

时隔多年,似乎距离越来越远,我客套了几句,就要走了。她悄悄问我:“姐,你有,东尼的消息吗?”

 

“他离婚了,去年娶了一个很年轻漂亮的老婆,移民加拿大了。”

 

“哦。”春燕抬手擦着眼睛,也许摊位的油烟太呛人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就起身和她告别了,连联络方式也不记得留一个。

 

亦舒说,“在黑暗里,取出杯子,喝干了酒,千头万绪,恨事那么多,不知道挑哪一宗来咬牙切齿才好,索性全抛在脑后,安静睡觉。”

 

东尼去哪里?我怎会知道?也许还在香港某个角落,好好地在这世上,活得周全圆满。

 

那1000块港币就能打发掉的、比二手破烂回收还不堪的过往,落幕后连渣滓也不剩。历经红尘万般痛,她也许会发现,那所谓的七彩祥云,早就揉作一团破烂溜丢臭抹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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